L.oty

summary:当我们回忆过去,就能发现那个没有幸存者的夏天,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OOC预警

  

【愤怒】——阿不福思

没有老人能逃过回忆的宿命。

好像一次次回望,一句句如果,就能弥补遗憾与伤痕。

阿不福思也不能。

  

  

        当格林德沃身陨高塔的消息传到猪头酒吧,阿不福思从柜台上拿起两个杯子,像麻瓜一样用水和抹布仔细的擦洗,洗得干干净净。他倒满两杯黄油啤酒,用魔力给它们加了冰块。骤降的温度使杯壁泛起白雾,昏黄的光打在酒里,就像杯子里盛满了朦胧的星光。

       阿不福思自己拿了一杯坐在四个人用的小圆桌上,猛然间才发现另一杯不知道给谁。可是一个人用两个杯子喝酒真的好蠢,他懊恼的抓了抓头。

       他环视一周,破破烂烂的酒吧里没有别人,抬头看到阿利安娜的画像,安娜调皮的冲他眨眨眼。

       于是他把安娜的画像摆在另一杯酒后。

       他猛灌一大口酒,然后不知道第几次因为不适应这种奇怪的味道被呛得狼狈。

“呸,糖水!”

  

  

  

         “格林德沃那个祸害死了。”他对着画像道。

         “那个老疯子死了!今天是值得庆祝的一天!”他对阿莉安娜说,也对自己说,“我想我们应该感到兴奋,恶魔终于回到地狱。”他想用“罪人”这个词,他知道格林德沃绝对担得起这个词。这个世界为他流的血和泪还不够多吗?他留下的悲伤与阴霾还不够多吗?因为他,许多人死了,安娜离开了,他们家也支离破碎,不存在了!他不是罪人,谁是罪人?

       但话到嘴边,他艰难的咽了回去。

       只因为他吗?

       是的,只因为他。他对自己说。

       阿莉安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笑。少女一头金发垂落,眼底清澈,穿着心爱的裙子,笑得恬静又美好,画像留住了她最好的年纪。

       “难道你也相信那个小鬼的话,认为他是为了保护阿不思的坟墓才去死的?”阿不福思被她看得烦躁,大声喊道。末了,他又想起什么,慌张得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磕巴道:“抱歉,抱歉安娜,我……我不是故意要去吼你的,我只是,那个德国佬……”

       “没事的阿不,你不用道歉。”阿莉安娜笑道,“杀死阿不思和盖勒特的坏人死了吗?”

       “死了,死了,没鼻子的怪物死了。”

       良久,他道:“都死了。”

  

  

  

        阿不福思第一次知道糖水做成的酒也能醉人。

        他把身体的全部重量都靠在椅子上,头晕乎乎的,费力张着一双蒙眬而混浊的眼。

        他冲着画像絮絮叨叨:“当年就该听我的,我早看出德国佬不是什么好人!他傲慢冷血,看不起所有人!当然,阿不思除外,我们的天才哥哥除外,他们总是计划着他们虚无缥缈的狗屁不通的未来。事实上他们只是两个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

        “安娜,如果不是阿不思动用他仅存的良知,我们恐怕早就死在格林德沃的魔杖下!”

        …………

        阿莉安娜听着他把格林德沃的罪孽一条接着一条从陈年旧事里翻出来,没有说话,温柔的看着他笑。

        …………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阿不思•邓布利多总能理解得更加透彻!老圣人手把手教导小鬼,就是为了送救世主去死!他甚至利用了自己的死亡!难以置信!他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列完格林德沃的罪孽,他开始把矛头转向他哥哥。

       “不得夸一句《邓布利多的平生与谎言》写得太好了,应该发给他的学生,人手一本,让他们看看自己敬重的老师到底有多么虚伪不堪!”

       “可是每一个手上拿着这本书的人都被你骂了一通并赶出酒吧,不是吗?”安娜道。

       阿不福思沉默了。

       他低下头,抠着手指。

       “我醉了安娜,我不该喝酒的,我在胡言乱语,我要去休息了,晚安小淑女,祝你有个好梦。”他最后慢吞吞起身。

  

  

  

        喝酒的人不该做梦,他们在黑暗里把沉重的眼皮合上,睁开时就能拥有一片灿烂的阳光。

       今夜的阿不福思是个例外。他做梦了,很长的一个梦。

       或许是数落格林德沃时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在那个乱七八糟的夏天,他梦见自己回到了戈德里克山谷。

       父亲入狱,但母亲还在,安娜还在,德国佬没有来。

       他下定决心要看好他哥哥。

       于是他看见他哥举着奖杯奖状,但他母亲的目光总追随着安娜;他哥拉着自己分享学术心得,但总被他不耐烦的甩开。他看着他哥紧紧抿唇,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随后是无数次无穷无尽的释怀,努力学着他们将目光投向安娜。

       天才阿不思•邓布利多,难道自己就不能照顾好自己吗?特殊时期就不能为家里做点牺牲吗?

       他看着他哥慢慢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母亲去世了,在一片混乱里。他那总不开心的天才哥哥回来了。

       他看见自己冲着他哥大吼大叫,像在发泄着他承受的太多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苦楚般,无数次指着大门让他滚。他哥只是笑笑,红着眼要求他冷静。

       为什么只是一次谈话,一个学术交流,格林德沃就能轻而易举的把他才智过人的哥哥迷得头晕目眩?年少的阿不福思总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觉得阿不思不开心,想让他离开去过自己的生活,他总想证明阿利安娜靠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好。天才降落在不幸的家庭里也会变得不幸,但不幸的家庭里有天才也不能改变什么。

       但直觉告诉他,格林德沃很危险。

       当他看见他哥和他的新朋友在阳光下,躺在花园里愉快的交谈,而屋里的妹妹痛苦的蜷缩在阴影下,怒火像火山一样喷发,一瞬间将他的理智埋没。他怒不可遏。

       他恨他哥,更恨格林德沃。

       他在挑刺,冲他们大吼大叫。

       他没有想过要控制自己。

       恶魔猖狂大笑,撒旦张开翅膀,悲歌奏响的前一秒,他看见大喊大叫的愤怒的自己。

  

  

  

       阿不福思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他头疼欲裂,昨晚的梦纷至沓来,像一把锋利的刀绞入太阳穴。

       罪人。

       夏日的罪人。

       只有格林德沃?

       他不熟练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他躺在床上,觉得梦里的只是梦,但又梦得如此真实。他快要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果然老啦……”他将这一切归罪于时间。

       “为什么阿不思的坟墓要建在霍格沃茨呢?历届没有一个校长的墓在那里。”他突然顿住了,然后起身收拾东西,无论如何今天要去看看。

       历届没有一个校长没有家。

      “亲爱的阿不思,我的哥哥,如果我死后我们能见面,我一定不冲你吼叫了。”他学着麻瓜洗好两个杯子,倒满黄油啤酒,又在里面加了冰块,带走时呢喃自语,“当然,如果那个德国佬真的为了保护你的坟墓而死,如果你选择原谅他,如果我们能再见面,我勉强同意不跟他吵。”

       阿利安娜的画像被挂回了墙上,但四人桌的那杯酒还在桌上。

       冰化了。

       是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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